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稷乡寻古之二:寻访羲和庙(图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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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一)

 

    2009年7月23日那一天,我陪中国黄河电视台《黄河全记录》谢华编导一行数人,从稷王山考察采风回来后,在县城吃过中午饭,顾不上休息,又驱车向北,去西社镇东里村寻访羲和庙以及它的人文遗迹。
    上车之前,谢导问我考察羲和庙的意义何在?我郑重地告诉她:在咱们稷山,有两位"开天辟地"式的古代圣人,一曰后稷,一曰羲和。后稷发现粒食,教民稼穑,可谓"辟地";而羲和观天测时,制订历法,可谓"开天"。如果说后稷在稷王山一带建立了当时最早的"农业示范园",那么,羲和兄弟四人则在高渠一带,建立了尧舜时代的"中央天文台"。后稷当年在我们这一带指导人们春种、夏耘、秋收、冬藏,肯定依赖于羲和他们制定的历法,根据季节变化来安排农事活动和生活。从这个意义上来讲,羲和也是中华古代农耕文明的奠基人!
    现在人们常说:"五千年文明看山西",其实就是看晋南。远在5000年前后,尧舜禹都在晋南一带建都,他们手下的贤臣能吏后稷、伯益、皋陶、羲和等主要活动和传说故事也在这一带。当时的时代背景,正进入历史转型时期,即由母系社会向父系社会转变,由渔猎生活向农耕生活转变,由部落群居向国家雏形转变。大转型时期呼唤着顺天应时、标新立异的伟大人物,我们的后稷和羲和由此应运而出,挺身而立,以他们开天辟地的创造和贡献,在中国古代文明史上书写了恢宏传奇!
    关于羲和事迹,《尚书》有载,《史记》有述。大意是说,帝尧命令羲氏、和氏观测天体运行规律,创定历法,传授于民。他任命羲仲、羲叔、和仲、和叔四人,分别住在东、南、西、北四方,观察星象变化、昼夜长短和鸟兽毛羽更换等现象,确定仲春、仲夏、仲秋、仲冬(即春分、夏至、秋分、冬至)等时令,使当时天下民众能应天顺时,依照时令季节来安排农事和生活。查阅《辞海》“羲和”条,也这样记载:“传说中掌天文历法的官吏。”羲和的历史功绩,我们可以总结出以下几点:一是确定了春分、夏至、秋分、冬至等时令,使人们初步划分出春、夏、秋、冬四季;二是如《史记》所云,“岁三百六十六日,以闰月正四时,”即把全年分为十二个月三百六十五天,并且创造性地发明了“闰月”,以"正四时。" 我国农历又称“夏历”是说历法在夏代已经基本完善,而早在尧舜时代,羲和观天制历,为我国历法的形成作出了重大贡献。正因为如此,司马迁在《史记·天官书》中列举了战国以前十几位天文学家的名字:"昔之传天数者,高辛之前,重黎;于唐虞,羲,和;有夏,昆吾;殷商,巫咸;周室,史佚,苌弘……"文中所讲的唐虞时期即尧舜时代,羲和功在天下,名垂青史。临汾尧庙广远殿,尧王塑像正旁,站立着后稷、伯益、皋陶、羲和四位大臣塑像,足以说明羲和在当时“中央政府”的重要地位。当我介绍到这儿,同行的王保军兴奋地说:“看来我们稷山不仅出了后稷这样的农业专家,而且出了羲和这样的天文学家,双星映辉,可谓神圣啊!”

 

(二)


    车出稷山县城,到了西社镇,叫上在镇上开照相馆的王平稳,作为我们寻访羲和庙的向导。他就是我们此行目的地东庄村的村民,更为凑巧的是,当年羲和庙的遗址,现在就由他家来耕种。出于对后稷文化的热爱,对羲和功业的敬仰,王平稳多年来孜孜不倦、默默无闻地收集、整理关于羲和的文献记载和轶闻传说,曾在《运城日报》和《稷山报》上发表了他和樊喜庆合写的《羲和故里在稷山》一文。
    王平稳首先把我们带到东庄村北约800米处羲和庙的遗址。此地南北长约100米,东西宽约 60米,分布面积6000平方米,如今已变为一片麦田,唯有西边土崖根散乱堆放着砖块、瓦砾,里面夹杂有灰砖、板瓦、筒瓦、琉璃脊饰等,透露出庙宇毁圯后的荒凉、孤寂和无奈。
    昔日胜景今何在?渐行渐远记忆中!已故稷山师范老教师裴永康老先生,生前曾写过一篇《钩沉救忘话羲和》一文,向人们描述了东庄村羲和庙及陵园的恢宏规模和精巧布局。
    据清康熙四十七年版《平阳府志》记载,羲和神庙始建于元代至正十四年(1354),座北朝南,占地约15亩,进去庙门两侧是两个大戏台,往后又是并排三个大戏台,再后是九大间过庭,庭前有铁旗杆、铁狮子各一对;再后是九大间朝王殿,内有金瓜、钺斧、朝天蹬等全副銮架,还有24条红油棍。据说皇上御封这红油棍用于在上庙时维持秩序,用它打死人概不偿命。再到最后是大殿三间,前后插廊,左右缠腰,内塑羲仲、羲叔、和仲、和叔神像四尊,个个手持笏板,表情肃穆。庙院内古柏参天,小者合抱,大者数围。神庙成年住人看守,里里外外气氛庄严,环境幽雅。庙园最后有一大冢,为长兄羲仲之墓,其余三冢均在庙园东墙外的地里,一个距一个约有一、二百米远。墓冢高大,非寻常之可比。
    羲和庙每年有两个庙会:农历三月十五是祭祀大典。届时朝廷派官员前来致祭,后来命县宰代祭。这一天羲和庙周围的高渠、西社、中社、太杜、李老庄、刘家庄及东庄七个村,举行盛大的迎神赛会。各村除了有狮子、龙灯、车鼓、花鼓、秧歌等各种社火表演外,还有剧团大戏和各村家戏在庙内舞台上同时演出。庙内长捻油灯彻底不熄,庙园那口大铁锅煮饭熬菜,以供唱戏演员和社首们吃饭,也用于煮粥施舍。这里还有一种早已失传的锣鼓--八位鼓手身着古装、跳着舞步,同时围敲一面特别的巨形大鼓,鼓声铿锵,声震数里,如同春雷滚滚,气势不凡。庙会之日,方圆百里包括新绛、乡宁等县的群众都来拜神赶会,各地卖小吃的、卖百货日杂品的,卖土特产山货的商贩也在庙外搭棚设摊,生意十分红火。各村上庙的社火游行队伍过来时,年轻小伙和老汉争前观看,大姑娘小媳妇老太太前拥后挤,人山人海,好不热闹,使游行队伍行进困难,不得不依仗手持24条红油棍的"执法队"来维护秩序,场面十分壮观……
    另一个庙会是每年正月十一的“花灯会”,又称“花儿会”,这次庙会恰值元宵节前夕,周围群众前来争相购买花灯、鞭炮、锣鼓、头花首饰及其他社火用品等。这个庙会还有一个特殊习俗,即偷东西不算"偷",小偷若被逮住要付钱,但实在掏不出钱也不许追打。
    羲和庙这两个庙会,一直延续了好几百年。三月十五的迎神赛会,在抗战后不久终止。而正月十一的"花儿会",则一直保留至今,只不过因羲和庙被拆而迁至西社镇。2009年元宵节,西社镇政府还组织了一场"羲和文化演唱会",吸引来各村争演节目、热闹非凡,以此寄托人们对羲和圣迹的追念和崇敬之情。

 

(三)


    说到羲和,自然就要提到"羲陵晚照"这个著名典故。披着缕缕夕阳,王平稳给我们徐徐道来这一段广为流传的民间传说--
    当年建庙时,工程即将告竣。日头西落,夜幕降临。建庙民工们跪地祈祷:“羲和神呀羲和神!再给我们一会儿功夫,就把活儿赶完收工啦。你既然上管日月星宿,下佑黎民百姓,为什么不能叫日头迟落一会儿呢?”孰料此言一出,果然灵验,西边太阳余辉重新照进庙园,直到大庙落成天才黑定。从此,这里每年夏季太阳总比周围晚落一会儿,渐成一个奇妙景观。“羲陵晚照”为稷山古八景之一,历代文人多有诗句赞咏,如明代梁纲的“却恐虞渊淹日驭,故留双冢照乾坤,”明代名人吴占鳌的“羲和伯仲陶唐佐,千载神明在日星”;清代稷山县令李景椿的“历元妙蕴订羲和,御日精灵永不磨”等等。
    华夏之大,境域之广,为什么要把羲和四人葬于稷山东庄村?这里的群众口口相传说,东庄乃是羲和的故乡,人死之后,叶落归根,羲陵建于此地似乎顺理成章。但据本县著名学者、稷山中学退休老师樊喜庆先生经多年研究分析后以为:这与羲和他们观天制历的工作环境大有关系。邻县乡宁县“云丘山”词条解释中曾讲道:“云丘山地处吕梁山与汾渭地堑交汇处……从南北望,若天顶高榘,接北斗而傲苍穹,古曰'昆仑',俗称'北顶'。云丘,顶托'天地''北斗',怀抱'中土'贯'中社',上古先民以其为'高榘'(圭阜),观斗建,划分至,"制定了夏历,建立了当时先进的天文历法观测系统。从上述这段文字看来,我们可以这样理解:羲和四人当年就在距东庄村以北二十余里之遥的云丘山上,以木竿立高榘,而"观斗建"、"划分至",制定历法。观测点绝不仅仅在一处,很有可能在当今西社镇的高渠村、中社、中土地等村落都设有观测点,这就是前文所说的"怀抱中土贯中社"题中之义。现在高渠村的榘字,古时写作"榘"字。榘字是个形声字,"巨"是声旁,"木"与"矢"是形旁,也就是说,在"木"竿上横穿一个"矢",读音与"巨"相近,现在天安门前的华表,比较酷似这种"榘",这大概就是羲和他们观测天象物侯的器具吧。前几年,乡宁县博物馆闫金铸老先生,曾给我主编的《后稷文化》刊物寄来专稿,详细阐述这一论断,对此,我深表认同。
    正因为羲和观天制历就在此地,因此尧舜很可能就将这里作为他们封邑,死后自然也葬在这里。也许最初只有几堆黄土或是几间小庙,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,坟堆越垒越高,陵园越扩越大,祭祀活动也愈演愈盛。其陵庙的规格之高,其庙会规模之盛,在全省乃至全国同类古庙中都是罕见的,一庙中竟有五座戏台,一年中竟有两次庙会,庙会时竟然允许红油棍打死人不偿命,这些也都是其他地方闻所未闻的!
    再从地名考察,据旧《稷山县志》记载,东庄村原名南王东社,后改为东庄,东庄村正西有中社、西社两村,三点一线各距离三里。东庄多王姓,中社多贾姓,西社多张姓。既然相邻三村,村名都有一个"社"字,肯定与迎神赛社的祭祀活动有关,很可能当年建立羲和庙、陵之后,官府明令这三个村为轮值护庙、祭祀之村庄,也有可能随着人口繁衍,由一个"社"逐渐扩大为三个"社"。还有可能三个村的村民就是一个祖先,这个祖先不是别人,只能是羲和。今羲、和都不是姓,很难说清羲和的后代分化出多少姓氏。
    全国其他地方有无羲和陵、庙,我们迄今不得而知。纵然有,会不会是这样的规格和规模?最起码,晋南各县未听说有,稷山也唯独这里才有。假如古代这里没有羲和氏其人,这种文化现象又该作何解释?

 

(四)


    倘佯在羲和庙遗址,听王平稳先生侃侃而谈他所记忆中的羲和庙陵胜景后,我贸然发问:"这里的庙、陵是啥时候被拆、被毁的呢?"一句话触到了他的痛处,片刻沉默之后,他才嗓音低沉地回答:"过去不少资料上讲,1958年大炼钢铁时把庙拆掉的,实际上是在文化大革命时期的1969年!"
    那是一个黑白颠倒,是非混淆的疯狂年代,失去理智的那些"造反派"们,在"彻底砸烂封资修"革命口号的蛊惑下,把羲和庙、陵当作他们首当其冲的"破四旧、立四新"目标,勒令拆庙、平坟。绵延十数亩、旺盛数百年的这座古建筑,在萧萧秋风中荡然无存,所拆下来的大批木料和挖倒的那一棵棵粗大无比的古柏,据说是被当时的公社革委会征用,说是要新建一座什么"西社中学",但终究什么也没盖成,木料和古柏也至今杳无踪影!
    带着一脸凝重和满腹遗憾,我们随王平稳走进东庄村,去寻找关于羲和庙的遗存和记忆。走到西门口,王平稳指点着说:这儿原有一座砖砌碑楼,内嵌石碑一块,刻有"羲和故里"四个字,旧时每年羲和庙会,各村社火热闹经过此碑楼时都要驻足行礼。这块碑刻和这一民俗直至抗战前才终止,碑也毁于战乱。解放后,稷山县人民政府曾在原碑楼遗址另竖了一块刻有"唐历官羲和故里"的文物标志碑,可惜也在文革中被毁!
    我们来到村中文化活动中心大院,只见南边的舞台盖得古香古色,颇有气派;北边的关帝庙也典雅而质朴,庙前放置一对石头狮子。王平稳指点着说,这就是从羲和庙遗址中搬来的,看上去并不配对。庙台上几位闲坐的七、八十岁老人向我们介绍说:他们记得当年羲和庙里,大门口放置一对石狮,可能就是现在这个样子;大殿内还放置一对卧狮,全身油光发亮,看上去十分威武,栩栩如生,更是弥足珍贵,惜乎后来不知所终。一位怀抱孙子的老人插话道:"你们看见西边这个石狮屁股上象是被铲掉一块吗?这里面还有段传说哩!"谢华编导一听顿时来了精神,再三央求这位老人对大家讲一讲。老人说,据说当年羲和庙香火十分旺盛,大殿内十多盏长捻油灯彻夜不熄。忽然有一天掌灯的庙夫发现油瓮里盛放的香油一下子少了许多,便立即报告庙内管事人,说不知谁把香油偷走了,互相猜疑,吵吵不休。半夜里,羲和神悄然显灵,下凡察看,瞅见门外那只石狮子偷偷走进大殿,趴在油瓮上在喝香油,顿时怒不可遏,顺手抄起殿前一只镢头,向偷油喝的石狮子砍去,石狮子慌忙逃窜,镢头在它屁股上铲下一大块。天亮时,人们发现这只石狮子屁股上淌着血,嘴里还滴着香油,这才恍然大悟,原来它才是真正的"偷油贼"!自那以后,羲和庙里的一物一件,再也没有人敢随意私拿私用……说到这儿,旁边几位老人补充道:就这一对石狮子,至今还被文物贩子惦记着。今年正月十四深夜,在附近一位开诊所的村民,忽然听见庙院内"咚"的一声闷响,他担心有人来他诊所行窃,急忙起床叫人来巡查,发现几个陌生人慌忙从庙院内匆匆逃窜,两只石狮子已被捆上铁绳。原来这伙人趁着夜深人静,打算拉走石狮,不料铁绳在起吊时被拉断,弄出声响才惊动了村民们,阴谋没有得逞……
    王平稳还引我们到一户正在建房的村民家中,去察看羲和庙里遗存的那只大铁锅,只见这口锅高约一米左右,直径二米多,重约200多斤,当年庙会时煮粥施舍用的,足以供应一二百人同时用餐,至今完好无缺,仍被这家人盛水使用。另外,庙内的几根精雕蟠龙石柱也已折断,散放在村内关帝庙台上。据村内老人们谈,羲和庙内还有一口清代大铁钟,钟口直径三尺有余,凡遇上庙之日,庙夫敲响这口大铁钟,声震周围十余里,各村庄一听钟声,社火游行便开始向庙内出发。这口铁钟后来失落在李老庄村,也不知何时被人盗走了!
    我们在离村文化活动中心以北一条小巷旁,看见一块石碑,碑心被凿了一个圆洞。经王平稳和几个村长拂尘泼水,露出碑上文字,大伙才发现这竟然是羲和庙重修碑记,碑文大意是清雍正五年重修羲和庙时的村人集资名单。王平稳说:这块碑被村人用作井口,从来没有人留意它的真正价值,现在看来,必须好好保护,再不能让它抛置野外了!
    谢华编导请村中几位老人回忆当年羲和庙的盛景,他们争先恐后,七嘴八舌,兴致勃勃话当年--那时候,庙院内铁旗杆直竖,大灯笼高挂,大殿前还特意挂着一对木钩子,据说是专用来惩罚上庙迟到的社首的,谁来迟了,就要被挂在木钩上,以示儆尤。庙院内古柏长得十分粗壮,两个人都抱不过来,比北京故宫里面的柏树还要粗!谈到这儿,乡亲们个个都露出惋惜之情:"我们的羲和庙,毁于文革动乱年代。如今要重建,恐怕花上几百万元、几千万元都盖不出来,真是可惜啊!"
    带着几多遗憾,又带着几多希冀,我们恋恋不舍,告别了热情好客的东庄村民,乘车返回稷山县城,此时,夕阳西下,晚霞满天。我忽忆著名诗人,运城市诗词学会会长杨山虎先生那首《小重山》词作--
    马首山前一抹平。有坟松柏茂,草青青。天文历法是君兴,千万载,荒冢记芳名。
    盖庙立神灵。果然留落照,使工成。村人从此缓天暝。斜阳里,岁岁说羲陵。(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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